彭措郎加手捧《突厥兵器图》,进行格萨尔说唱。
彭措郎加正在阅读本报的《康巴印画》杂志。
一直认为共有120多部、100多万诗行、2000多万字的《格萨尔王传》就是与欧洲《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分组成的《荷玛史诗》同是一部流传久远闻名世界的叙事传唱长诗,对它的研究可谓是精髓尽展无出有他,但和人类几千年的其他文化传承相比只是冰山一角。当深入了解《格萨尔王传》在传唱过程中播撒的语言和唱腔在现实生活中被广泛吸收加工使用的情况后,对传承赋予的新意义有了全新的认识。
伴随着一段熟悉的旋律,在甘孜县南多村一户普通藏房内,75岁的彭措郎加老人手捧着《突厥兵器图》开始了他中断近10年的格萨尔说唱。通过悠扬的唱腔,极具感染力的形体语言,金戈铁马的远古战争场景像一幅幅流动的画面徐徐展现在我们面前。远射器、卫体武器、长短兵器中的弓矢、鸣镝、甲鞘、刀剑等犹如实体一般在脑海凝形。叙诵间知道了射远器包括弓矢和鸣镝,鸣镝多为三角形的铁制三叶镞,镞叶穿孔,镞的下方附有钻孔的骨质球体,射出时遇风发响;以甲胄为常服是唐人对突厥卫体武器的印象;长兵有长矛和马绊,长矛其形制为銎管颇长,矛尖狭长成校形,以利戳甲;马绊即套马索,既是游牧人的牧具,又是一种武器,由于它有这样的价值,所以突厥法规定盗马绊者处死;马刀、匕首和剑归入短兵这一类,马刀柄直,有十字形的腊(也有弯柄无腊的),刀身厚重,匕首也是直柄,惟刀锋有楔,剑制作甚精,剑身楼刻图案。可见当时突厥军队的优异装备,除自身“工于铁作”并继承前代游牧人的技术遗产外,还与直接利用局部的资源有关。
曲调转换、唱腔高昂,一千年前诞生在少江泉源的嘉洛草本的她出世时四季节气发生倒置,千年雪山之巅稀世常见的雪狮也因她而舞,缄默已久的雷声响彻云霄,山川河流留下了森姜珠姆梳洗装扮和放牧的身影,留下了她的仙姿舞步跟妙若仙乐的歌声,王妃森姜珠姆又从远古翩翩走来。
余音绕梁、鸣金收兵,天造地合的佳话叫人回味无穷。面对还沉浸在烽火边关与儿女情长中的老人,真有一种不忍打扰的感动。几十本从八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由西藏、甘肃、青海、四川等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各种藏文《格萨尔王传》书籍,虽然有的边角磨损严重,有的封面封底用塑料薄膜一针一线串起,却没有一本掉页,更不要说有污渍灰尘了,揣摩着那一本本厚薄不一的书籍,如数家珍般逐一介绍书中的内容,就算间隔30多年都还记得买书时的场景,足见老人对它的情有独钟。
谈起传唱《格萨尔王传》,彭措郎加认为自己不存在任何功利目的,小时候受扎西曲加老师的教诲认识了本民族文字,辍学务农也不想丢掉已掌握的知识,至于喜欢的《格萨尔王传》更没有落下对它的热爱,只要听说县上有卖或者谁有相关书籍,都会想方设法去买去借,遇到有不认识的文字和不懂的意思就到处请教,长此以往的坚持使自己掌握了15种演唱方式,直到后来的驾轻就熟都得益于不懈的追求,这种基于固有文化趣味而流传的民间艺术在劳作之余、闲暇时间、村民聚会期间,一段段耳熟能详、声情并茂的《格萨尔王传》不仅能解乏排寂,还有激昂向上的作用,流畅的表演都是以书为引,所讲的内容既有宽泛易懂的谚语,而且对话所引用的谚语人们都耳熟能详,所讲生活之中的哲理更是俯手拾之,大众化的表演以天为幕以地搭台,没有枯燥的说教和高深的意喻,带上一张嘴一副耳朵就可以鸣锣开场。其实真正让老百姓喜欢的原因是他们都能听懂故事的内容,无论置身何地一样的其乐融融。
几十年传唱经历,使彭措郎加不仅有了县文化馆为其灌制录音磁带,而且这些磁带还流传到青海甘肃。在谈到《格萨尔王》传唱时,老人十分担忧的说:“现在听众不断减少,年轻人也不愿意学习。”
彭措郎加认为《格萨尔王》传唱能够保留至今,总有它存在的道理,植根于大众土壤受到老百姓爱戴的草根艺术是文化巅峰的基础,在传唱过程中逐渐发现《格萨尔王传》真正的魅力是精炼的语言,我的语言和阅读能力就是通过它来提升的,《格萨尔王传》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对于学习藏文的人有不小的帮助。落寞的语气中饱含着对《格萨尔王传》深深的眷恋。
联想到小时候在茶馆和文化馆听“评书”被说书人喷的满脸唾沫,用衣袖擦一擦依旧投入在绘声绘色的故事中的那种情景,与现在相比都难得再见了。有人说小侧面有大贡献,而民间艺人由于长时间浸润在说唱环境下,总有一种文化传承的自觉和担当,对于典范、传承,在网络的影响下,他们所产生坚持或放弃的无奈就能够理解了。如若重新诠释,就必须要活在当下,活在土壤中。土壤就是它的历史,就是老百姓生活的环境,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